2017年7月20日 星期四

鯉魚門的霧 舒巷城

本文主借描寫梁大貴相隔十五年重回香港鯉魚門而憶起兒時種種的回憶及因人面桃花而生起的種種感情,記錄當時的香港及離港的香港分子的無奈並抒發對香港的鄉土之情。

此文的敍事手事基本屬於順敍,只是在順敍間不斷加插了回憶作補敍。文章開始時以描寫鯉魚門的霧、漁船和風景引入,隨即就以「梁大貴底心在往下沈,往下沈」此結果設下懸念,令讀者生起疑或並追看下文以求梁大貴心情沈重的原因。在設了此伏筆後,作者隨即加插了回憶,回憶起以往在鯉魚門生活當扛夫的種種點滴。此處我認為是可圈可點的,大概記錄以往的確能和現時的景況作對比,但加插的人物事和對話和現時大貴的現況並沒太大關聯,於我而言,大概是要改一改對話內容。「大貴將來一定大富大貴,這小子不怕吃虧」作者只寫了大貴現在並沒有大富大貴來呼應此句,但對他的發展和現向都從沒提及,既然沒提及,此說話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充其量只是借了他人的說話側面烘托了大貴不計較的人格。我真的想知道大貴的現況,因為他在後文是寫他只回來看望一下,到底他居於何處,為何沒有富貴起來,其實這樣種種可以更能帶出當時香港處於甚麼位置,流徏的港人的處境等等都可借以記錄下。但作者以「十五年彷佛很容易,又彷佛很困難的過去,像鯉魚門來來去去的三月早晨的霧。」代替了細述,反而有份神秘面紗,是「懶」得很高明的地方,亦為後來大貴的去留設下懸念。不過我重申,既然懶,大貴不怕吃虧那句真大可以懶得寫。回憶完從前的人,作者即以大貴從筲箕灣到鯉魚門的路途描寫現在香港一切的轉變,對比以往的香港。然後作者就不斷以現實緊扣回憶,讓人在大貴的回憶以及鯉魚門現況中穿梭。作者透過大貴尋找記憶中的景物,插敍了大貴以往的生活及無家的原因。而他愛著的人木群亦充斥著他在鯉魚門的所有回憶。後來將近尾聲,作者加插了大貴對問路婆婆的對話,一來將我們帶回來現實,一來突顯大貴對現在的鯉魚門的陌生。此時作者以鹹水歌回感前面的伏筆,交代大貴心向下沈的原因 。借大貴遇上了一個像木群的水上姑娘而憶起木群又感到心有失落帶出人面桃花的無奈以及不知何去何從的迷惘。他想念以往的人事物情,所以霧還未散去,但他已不熟悉鯉魚門,所以「我是剛來的⋯⋯」。

此文運用了許多描寫修辭手法,許多都令我眼前一亮。作者將霧擬人化「霧喘著氣,在憤懣地吐著一口口煙把自身包圍著」,不但令描述更形象更生動,借景物抒情亦是常見做法,此處我們可以直接把大貴放入。「那包圍的網像有目的地又像漫無目的地循著一個大的渾圓體拋開去,擴展著,纏繞著,或者來來去去的在低沈的灰色的天空下打滾」作者亦將抽象化的霧浮動形象化,只能讚嘆作者對描繪的出神入化,透過形象化,我們知道霧的運行,同時,我立即聯想到梵高的《星夜》的漩渦彩雲,極鮮明的呈現在我眼中。作者亦善用了感覺描寫,除了視覺描寫,作者亦用了聽覺描寫,「那時候,埗頭上的厚石板永遠響著穿著木屐,穿著鞋的,更多的是赤著腳的人底腳步聲。那毫不單調也永不乏味的聲音,混和著小輪行前的汽笛叫嗚,混和著出海的漁船上夥計們起錨扯𢃇時的呼嚷⋯⋯」加插扛夫「杭唷」的叫聲混和各種腳步聲,描繪以後埗頭人流不絕的繁忙,這亦是文章中永不單調的聲音!作者將鯉魚門埗頭描寫刻畫得極細緻。在人物刻劃中,作者把木群的形象塑造得出色,透過語言描寫及行動描寫,「『咦!你回來啦。』木群馬上跳起來,掠一掠頭髮,高興地說『貴哥,我等了你個把鐘啦!我肚子餓得要命。」中刻滑了木群的不加修飾爽朗個性,當中亦帶些小女子的矜持,和木群明顯的愛意。

霧亦有其隱含意義,大概是借喻多變多桀的人生,如大貴沒有大富大貴、爸爸在霧海中離世等⋯⋯霧亦是家鄉的回憶,去了又來,來了又去,就像回憶常在心中浮現。霧也是表達作者或大貴對未來的迷惘,「我是剛來的⋯⋯」所以呢?該繼續留下,還是觀光一番即走?香港人與中國的關係該何去何從,香港人當時的定位如何,是作者所迷惑而有隱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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